003 疯狂

    “不是因为司夕雷，而是因为她自己？”司夕田怎么都没想到，李胖子会这样回答自己，毕竟李胖子和这小兰氏之前的生活没什么交集。

    李胖子倒是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直接晾着嗓门说道：“哼，你知道她为啥来这么早么？”

    “应该是为了抢我的摊位吧！”司夕田苦笑着回答。

    “呵呵，你只猜中了其一，却没猜中其二。”“李胖子摇头，”你知道，下午是渔船回来的高峰，鱼市会很热闹，远近不少人回来买鱼。可总是有集市散了还卖不出去的鱼，这些鱼你知道会怎么处理么？“

    ”应该会批量送给需要的酒家吧？实在是不需要的，会被风干、腌制成鱼干，虽然腌制鱼干之后就不怎么值钱了。“司夕田记得，当初自己的爹娘就是这样做的。

    李胖子摇摇头：”这只是两种处理办法。送到酒店的，必然是些不错的；而腌制鱼干的，则是那些最差劲儿的。这掐头去尾，中间还会有一些不好不坏的鱼。夏天天热，搁不住，自然是当天的鱼当天清，这些不好的鱼，一般也就会和那些不太好的一起腌制鱼干了；而春秋天气凉，有些渔民就会趁早拿到早市上卖出去。“

    ”还有这样的事儿，不过，这跟小兰氏有啥关系啊？“司夕田不解。

    ”你是个实在孩子，没想过去走那些不该走的路子，可有些人却不是这么想。你要知道，这鱼，是刚打上来的，也就是你买的那种是最贵的，放上几个时辰，价格就要便宜不少。而放了一天的鱼，因为不新鲜了，价格是要比新鲜鱼便宜很多。村里有些日子过的紧的人家倒是会有来早市捡便宜的。“

    联想到刚刚李胖子说的不敢吃小兰氏的鱼汤泡饭，司夕田恍然大悟：”莫非你是说小兰氏因为贪图便宜，做那鱼汤用的不是新打回来的鱼，而是那些放了一宿的？“

    李胖子点头：”正是如此！早上的时候，俺是亲眼看她来的早市。她说是要来买鱼，可看了不少俺们新鲜的鱼，讲了半天价，最后还是没有买，而是去买了不少放了一宿的鱼。这样的鱼因为已经失去了鲜美的味道，一般买回去只能红烧或者自己腌制鱼干，再不然就做个麻辣的水煮鱼。做成鱼汤可就是万万不可了。另外，这些日子已经开始热起来了，就算俺能忍受这鱼汤不好喝，俺还怕吃了这坏鱼闹肚子呢！“

    司夕田听了，心中原本对小兰氏稍微改观的印象又再次被打回了原形。她们在湖边生活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做鱼汤讲究的就是鲜美，不知道放了一天的死鱼可能会坏掉？她居然还这么堂而皇之的去买陈了的鱼熬汤卖给大伙！

    李胖子常年开鱼摊，这嗓门绝对不是盖的。于是乎，不一会儿他们周围就围了不少人。

    周围的渔民们听了，都义愤填膺的。

    ”太坑了吧！这做鱼汤的鱼要求是最高的了，这是咱们临湖村连孩子都知道的事儿，这大雷子的媳妇怎么能这样？“

    ”可不，俺还想着她一个女人摆摊不容易，还想去光顾她来着。谁想到她居然干这样的事儿！“

    ”看着她一个人不容易？我看，以你那占小便宜的性子，是看上了她的鱼汤泡饭比田田姑娘的便宜吧？“不知道谁出言奚落。

    刚开口的人自然不能甘心挨说，辩驳道：”谁说的？俺又吃不起那贵的，都是吃一文钱一碗的，有啥占小便宜的？“

    这时，一个刚从小兰氏摊位上吃回来的人摇了摇头：”你可别说了。老人总说，贪小便宜吃大亏，这话是一点也不假！俺刚刚还真的贪小便宜去吃了那小兰氏两文钱一碗的鱼汤泡饭。等交了钱，拿到那鱼汤我就后悔了。司家姑娘用的碗是大海碗，她给的量又多，一碗鱼汤泡饭俺就能吃的饱饱的。可那小兰氏用的，是比司家姑娘用的小一个号的碗不说，成的米饭和汤都不多，只到碗口的三分之二。俺一碗下去还没有半饱，又买了个炊饼干啃了，才勉强有八分饱。钱花的一样，却吃的不爽，这还不顶直接去司家吃个舒服呢！“

    ”额，好么，我就说她为啥卖的比田田便宜，搞了半天是用不好的材料，再偷工减料啊！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小兰氏还真跟她丈夫一个德行！田田，你放心，俺肯定不去吃他们家的鱼汤泡饭。“说这话的，正是之前差点被司夕雷害死的陈三，因为司夕雷没受牢狱之灾，他心里正不爽呢，听到大家议论这个，便插言说道。

    ”得了吧！你别卖嘴了，这里谁现在不知道你喝不了鱼汤？别说这兰氏的，司家的鱼汤泡饭，你能去吃么？俺看着兰氏就挺好的，是你们小题大做了！“

    这时，人群中有人问道：”不是说不新鲜的鱼熬汤不好喝么，咋没听你们说这鱼汤的味道？“

    刚那个去过小兰氏摊位的人想了想：”还别说，那小兰氏还真是个聪明的，把那鱼汤泡饭中加了一些麻椒。我啊，只觉得麻去了，我还真没注意这鱼汤其他的滋味。现在想想，那鱼汤除了麻之外，还真有点不太对劲儿的味道，具体怎么样，还真的说不好。“

    说着说着，他忽然哎呀一声，”咋忽然觉得肚子这么疼呢，俺要去趟茅房？“

    行的渔民见了他的反应都哈哈的笑：”看看，还没说的时候你也没觉得咋样，这么一说你就想上茅房了，还真来的快啊。“。

    那人捂着肚子，表情有些痛苦：”真的想上茅房，不敢跟你们继续说了，俺去了。“

    ”哈哈，快去吧！“人群嘻嘻哈哈，可司夕田和李胖子他们却乐不起来。因为他们心中都在怀疑，这人肚子疼跟小兰氏的鱼汤泡饭有关。

    虽然这些渔民们都还在议论着，司夕田却没有做过多的停留，更没有插言，而是买了最新鲜的鱼之后，就回去了。

    司夕田他们回去的时候，林氏已经把米淘好下锅了。

    见他们回来，便迎了上来：”田田，刚有两个渔民刚说咱们的鱼汤比小兰氏的贵了不少，刚来问咱们能不能也便宜点。你看呢？“

    林氏的意思司夕田明白，她是看着小兰氏这会儿生意好，多少有点眼红，更有点着急。怕小兰氏的低价策略会有效，真的会把司家这个摊位给挤走。

    她能理解林氏的顾虑，却并不赞同这个做法：”嫂子，我们不能这么做。咱们虽然只比兰氏的价格高了一点，可我们买的是最新鲜的鱼，成本也是比较高的，现在基本就是靠着薄利多销。如果要跟兰氏一个价，我们就成了赔本赚吆喝了。而且，那小兰氏也不是个乐意吃亏的人，你知道她为啥能卖的这么便宜么？因为她不光用的是小碗，用的还是那些陈了的鱼。“

    ”这陈了的鱼怎么能熬汤？“林氏听了，和其他渔民的反应一样，都很震惊。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商云墨忽然开口了：”只要她心够黑，什么干不了。你们在乎的是好不好吃，会不会吃坏人，她关心的，只是怎么能把成本降到最低。自断后路，这小兰氏的摊位定然开不长。“

    司夕田点头：”没错。她是作茧自缚。不过，这陈了的鱼价格还不到新鲜鱼的四分之一，她现在有降价的空间，可我们没有。如果我们咬着牙降了，后续还怎么好意思涨？一分钱一分货，相信大家不会贪图那个便宜的！“

    ”嗯，田田说的对，是我考虑的少了。“林氏看着这样的田田，总是有一种很心疼的感觉，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却显得越来越比自己还老成。

    ”好！那咱们收拾鱼，做汤！“意见统一了，司夕田准备去收拾鱼。

    却发现，刚还在跟他们说话的商云墨不知道合适动的手，几条鱼都已经去了鳞和内脏，就差再次冲洗了！

    司夕田朝着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顺便给了个他大大的笑容：”嘿嘿，不错么，有进步，居然有主动干活的意识了！“

    商云墨瞪着大眼睛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一点控诉：”这不早晚都是我的活么？“

    他算是看透了，这几天，司夕田这个丫头一直在逼着自己干活，他还不如在那丫头逼着自己之前先做好呢，省得她生气。再说，他做事儿都喜欢有始有终，这收拾鱼的活儿还没练熟，又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不过，随即，他也惊讶自己的想法，他是何时开始，居然心甘情愿的被别人吩咐做事了，又是何时开始如此不愿惹一个人生气？又为何会像是要学一种武功一样，想把这收拾鱼的手艺学会？

    司夕田摸了摸鼻梁，天地良心，她今天还真没打算奴役商云墨做去收拾鱼，她是打算自己做来着。当然，这到不是她良心发现，而是她想让商云墨去烧火，或者从现在就开始去吆喝生意……

    ”鱼汤泡饭，热乎的鱼汤泡饭，足量的鱼汤泡饭，用早上最新鲜的鱼做的鱼汤泡饭……“商云墨虽然还是抹不开面子，可毕竟已经有昨天的先例了，开口自然不像是之前那么难，只是语气还有些生硬。而他喊的词，自然也是司夕田让他说的，如果是让他自己想，他肯定就一句”鱼汤泡饭“就完事儿了。

    商云墨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传到了湖边的每个角落，而以往司夕田虽然都是扯着嗓子喊，却也只有附近的一些渔民和摊点才能听到。所以，司夕田十分怀疑，这家伙是用了那些所谓的”内力“的，恩，羡慕嫉妒恨！

    商云墨的喊声刚落，就有几个渔民已然过来了。司夕田有点纳闷，刚这边可是没人的，就算是听了商云墨的声音往这边来，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直到她抬头一看，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会儿，熊二正站在高处，朝着远处招手呢！

    司夕田刚带着熊二来买鱼汤泡饭的时候，那些渔民是有些怕它的，毕竟熊二就算是司夕田养的，那也是个熊。就算是有年纪小胆子大的，也只敢隔着一定距离跟熊二挥挥手。

    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熊二居然没朝着他们呲牙咧嘴，更没追着撵他们，而是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朝着他们挥了挥手，不对，是熊掌。

    发现这一点之后，他们每次来都朝着熊二挥挥手，独自呆着的熊二也每次都会回应他们。这一来二去，喜欢跟熊二挥手或者亲近的人也越来越多，没几天的功夫，熊二居然成了司家小摊的一道风景。有时候他们来吃鱼汤泡饭没看到熊二，还都会特意跟司夕田问一声。

    今天，在司夕田他们忙的时候，无聊的熊二爬到高处自己玩儿。正好看着那边有几个平时熟悉的人，便朝着他们挥爪子了……

    知道这些人是熊二招引来的，司夕田毫不吃惊，同时也很是欣慰。熊二刚到司家的时候，胆小怕人，攻击性也强，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啊，居然还变成了人人喜欢的吉祥物，成了他们小摊招揽顾客的标志。

    司夕田都在想，要不要给这个小摊起个名字，就叫”熊二鱼汤泡饼摊“！嗯，这个主意不错，回头她就去弄个木牌去！

    一上午的时间，司夕田的小摊和小兰氏的小摊可谓是分庭抗礼。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有个图新鲜和贪便宜的小心思，是小兰氏那边多些，司夕田这边少些。

    可后来，当大家陆续发现小兰氏用的碗比司夕田的小很多，盛汤盛的也不满的，根本吃不饱之后，便互相传了起来。

    于是乎，有些原本打算去小兰氏那边的人听了，便放弃了那边，还是来了司夕田这里。

    还有些，已经去了小兰氏那边排队，在看到前边人用的碗之后，又转念来司夕田这边了。

    不过，即使如此，上午的时候，总的算起来，也还是去小兰氏那边的人多点，来司夕田这边的要少一些。一直到接近午时，两边的人才渐渐差不多了。

    小兰氏这会儿，虽然忙的不可开交，恨不得把自己剁成两半一起干活，可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昨天是看着司夕田那边忙前忙后，看他放银钱的袋子从之前那么扁变得后来圆鼓鼓的，他心里别提多嫉妒了，今天，总算是轮到了她。

    看看自己那装钱的袋子，这一上午，比昨天一天赚的都要多！

    于是乎，稍微得了闲，她就故意朝着司夕田那边晃悠钱袋子示威。只可惜，司夕田他们忙完了，便几个人围起来坐在餐桌旁也吃起了鱼汤泡饭，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她，这让小兰氏那挫败敌人的喜悦之情大大削减了不少。

    看着他们那边喝鱼汤喝得香甜，小兰氏有些后悔了，她早上买鱼的时候，怎么买的都是那陈了的鱼，不买上一尾新鲜的？现在倒是好，守着这么一大锅鱼汤，自己却在这里干啃炊饼！

    要说着小兰氏为啥自己不喝鱼汤？这小兰氏的身体有些娇贵，虽然对鱼虾不过敏，但却必须吃新捞上来的，稍微有一点不新鲜，甚至是前一顿做好的鱼再热一次，她吃了也定然会上吐下泻……

    正在小兰氏愤恨的时候，却见有七八个人一起来到了她的小摊跟前。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炊饼，笑着朝着他们招呼道：”几位客官，来吃个炊饼，喝点鱼汤吧！俺这的鱼汤绝对比司家的好喝，而且还比那边的便宜，快……“

    她的话里，处处都是贬低司夕田的鱼汤泡饭，高抬自己的鱼汤泡饭的意思。这也是之前很多人决定要尝尝她这边鱼汤的原因。

    可惜，这次，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渔家汉子给打断了：”小兰氏，你闭嘴吧！你莫不是忘了，俺刚刚从你这里买过鱼汤泡饭不到半个时辰。而且俺没吃饱，你还又糊弄俺买了俩炊饼！“

    小兰氏一见是自己认错了老顾客，赶忙赔笑：”不好意思啊，俺今天太忙了，没记住。怎么，你是吃着好，又带了几个弟兄过来照顾俺生意？“

    ”老板娘，你的记性也太差了吧，那司家的姑娘可比你记性好多了，俺每次去都记得！俺叫赵四，刚刚也来吃过，刚刚那个，是跟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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