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流氓

nbsp; 乔臻碍于两人的交情，答应了她的要求。

    于是，那天下了晚自习，乔臻和韩斯衡照例一起回家。在门口即将分别时，乔臻叫住了韩斯衡，将情书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让他回家看。

    韩斯衡在接到情书的时候先是一喜，随后盯着信封封面的眼色一沉，表情越来越难看。楼道里灯光很暗，他的脸色却是更黑。

    乔臻看着他晦暗不明的脸，心里无端地一惊。还没等她说什么，韩斯衡乌黑的眸子盯着她，不发一言地将那封情书一下一下撕成了碎片。

    乔臻大惊失色，心神不定道：“斯衡……”

    他却是一边阴沉着脸将碎片塞到乔臻的手上，一边清清冷冷地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他说了什么？”宁语檬好奇地问。

    乔臻的脸色一红，“没什么。反正就是威胁我的话。你是不知道他当时的样子有多可怕，总之我是不会再做送情书这样的事了。”

    乔臻摇摇头，臭小子就会恐吓她。

    “噢……”宁语檬失望，她指了指那堆粉色的信封，“那这些怎么办？”

    “只能扔掉了呀。”乔臻表示爱莫能助。

    “唉。”宁语檬连叹了几声气，感叹了句，“少女情怀总是诗啊！这年头，大家都是用手机撩了，这样辛辛苦苦手写情书的真是难得。我有些不忍心呢。”

    “那你先留着，哪天他改变主意再给他。”虽然乔臻觉得这个提议不会有用到的一天。

    “哎，好！”宁语檬却是开心起来，“就这么办！有希望总是好的嘛！”

    “嗯。”乔臻看了看时间，“那我要跑步啦！”

    她换好衣服正要出门，不想和迎面而来的何秋燕撞在了一起。

    “燕子？”乔臻惊讶，“今天这么早回来就回来了啊？”

    “臻臻我有事找你。”何秋燕脸上有几分急切，“幸好你还没走。”

    “什么事呀？”

    “能不能帮忙把这个送给韩斯衡？”燕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件东西递给乔臻。

    乔臻看着那粉色的东西，迟疑道：“这，这个……”

    燕子连忙解释，“这不是我的。是我老家的一个学妹，她今年大一。也是计算机系的，但她平时碰不到韩斯衡也不敢交给他。你能不能帮忙把这个给他？”

    “我……”乔臻犹豫地看着这个烫手山芋，她刚刚才说不会送情书的。可对燕子，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哎呀，怎么办呢？”宁语檬听到她们的话，幸灾乐祸道。

    “不，不行吗？”何秋燕恳求地看着她，“这个应该不难吧？臻臻……我都答应我学妹了……”一双眼睛里满是期望。

    “是啊，臻臻。难道韩斯衡还能把你吃了不成？别怂啊臻臻！”

    宁语檬看过两人在一起的样子，韩斯衡对乔臻态度好的一米。她怎么也想象不出韩斯衡会对乔臻凶神恶煞的模样。

    “我……”乔臻闭上眼又回想了一遍那时韩斯衡说的话。

    这么久了，他应该也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吧？再说，就算记得，自己不做就是了，他还能逼自己说不成？

    想到这，乔臻心一横，下了决心。

    “好吧！”她接过小小的心形信封，“但是我就帮这一次，以后这种事就不要找我了哦。”

    “好。”何秋燕长舒了一口气，“就这一次，以后不会了。”

    *

    乔臻带着信去了操场，在夜跑结束后，她伸手将信递了出去。

    韩斯衡接过去，笑着说，“这什么？还折成这个形状？”

    他翻过来覆过去的看，突然眸色一闪，像是明白过来似的将它握在手里，垂落在身侧。

    乔臻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头微微有些紧张。她眼看他的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接着面色一沉。

    “臻臻，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韩斯衡阴恻恻的声音在乔臻的头顶上响起。

    乔臻低垂着的脑袋微微摇了摇，装傻，“不记得。”

    “不记得？”韩斯衡轻笑一声，“那我提醒你好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间操场上格外清晰，“如果你再送别人的情书给我，你就要将它念出来给我听——”

    韩斯衡俯身，在乔臻泛红的耳朵尖处补充了最重要也是最让乔臻害怕的一句——“用你自己的名义和语气。”

    说完，他拉过乔臻的手，将粉色的信放入她微微汗湿的手心。

    他的手很热，带着灼人的温度。如同恶魔在蛊惑纯洁的天使一般，他舔了舔唇，双手抱臂，“开始吧，臻臻。”

    他伸手，拉起她的一束头发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细滑又柔软。

    乔臻侧头，看着他沉默把玩自己的头发，嘴唇微张，刚要说些什么。

    面前散发着阴郁感的少年却先开口了。

    “我希望，我以后的另一半成熟、聪明、有智慧，最好有好听的声音。他不用很帅，但不要太矮也不要太胖。最重要的是人品要好……”

    “我希望，他不是因为我的外表而喜欢我。而是能在了解后因为彼此的内在相互吸引……”

    韩斯衡缓缓地低声说着，像是在背诵课文一样。

    乔臻一开始不明所以，可后来却越听越熟悉……

    这，这不是自己以前写的日记内容吗？

    她睁圆了眼睛，脸蛋因为羞耻感而涨得通红，连带着耳朵尖都变成了粉色。

    “你别说了。”乔臻别开脸。

    自己中二时期的日记就这么被人念出来，她又羞又恼，“你说这个干吗呀？！”

    乔臻没想到韩斯衡几年前看到的东西到现在还记得，更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要提起来。

    韩斯衡将手从她的头发丝上拿开，目光停在她粉色的耳朵上。

    他顿了顿，良久才哑声说道：“那个人不符合你的标准，你别喜欢他。”

    ……

    乔臻带着烧红的脸转身上楼，一到宿舍就爬上床将自己躲在蚊帐里。

    其他三个舍友都在做自己的事，没有人注意到乔臻的异常。

    还有什么比自己日记被人看到更尴尬的吗？

    乔臻双手捂脸，懊恼不已，记忆回到17岁的那年暑假。

    *

    她那时候有喜欢写日记的习惯，因为喜欢纸质真实又厚重的触感，乔臻一直坚持用笔写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