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没一个明白人

翁，头翁，这个玩笑开不得呀。常听人说，‘要命的知县，催死的捕快’，您可不能把人往死里整啊。我家世世代代可都是本分人啊。”那老者拉着陈凡嚎啕大哭。陈凡心软，差点跟着一起哭起来。

    他扭过脸暗想，老百姓竟然如此畏惧官吏，可见世道黑暗了。

    “常听人说，关中捕快因为一根麦苗，逼死九条人命，一家老小尸骨无存啊。咱们苏州府竟然也有着等恶人啊。”老头子年纪大了，越哭越大，脑袋有点糊涂，思想有些游离，顿时就说错了话。也引发了围观。

    “我认识他，他叫陈凡，外号陈恶魔，是吴县第一恶霸，第一侩子手，坏事儿都做绝了。打他，打他！”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在人群里喊了一声，然后就有菜叶子，布条子，纸片子，臭鸡蛋什么的一起扔了过来。

    陈凡一边躲一边喊：“我草你大爷的，是谁污蔑我，孩他娘的让不让老子好好过日子了，等老子把你们全都剁了，逼我啊！”提着刀就冲向了人群。那些人全都是凑热闹打便宜人，见他发怒，顿时一哄而散，不过陈凡这个‘陈恶魔’的名号，也因此叫的更加响亮。整个苏州府，没有不知道他是豺狼虎豹的。

    传说他在城西逼死了卖兵器的张老汉一家九口，然后提刀追杀围观的群众，企图杀人灭口，虽说大家跑得快，也有五六名小朋友遇害，现场血流成河，血流有声，血海无边，血河大阵，就算改朝换代大混战也不过如此。

    后来有一段时间，苏州城里的老娘们吓唬孩子都说：“你再哭，让陈恶魔把你抓走。”那孩子立即就吓半死。

    “你个老东西，你胡说个屁呀，我哪有逼死你家人命？”陈凡转回头来，跳着脚骂道：“你是存心坏了老子的名头是不是？小心我告你诽谤？”

    “老朽只是打个比方而已。”白发老头抹着眼泪说。

    陈凡也是醉了，他发现这一家子人脑子都不清楚，基本上都属于有点弱智的，所以也不能和他们计较什么了。于是从怀里掏出匕首，说道：“有没有不弱智的，站出来一个，本大爷有话要问？”

    “头翁，有什么就问我吧。”张差说道。

    “你拉倒吧。”陈凡捂着脑门说：“麻烦大哥靠后站站，来个明白人吧。谁是负责打铁的铁匠，过来，过来吧。”

    “头翁，小的在。”

    陈凡抬眼一看，只见是个十几岁的小孩，长的也很魁梧，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暗想，可别又是个傻子。

    “你几岁？干几年了？”

    “五六年了，一直都在学徒，家里的事儿我清楚，头翁您就问吧。”那孩子很利索的说道。陈凡也没兴趣知道他姓甚名谁，死马当活马医的问道：“你看看这把匕首，做工精良，小巧灵气，是不是你们店里的东西？”

    “是。”

    “大胆。”陈凡吓唬道：“你这厮给我认真点。”

    那孩子说：“小的很认真，这就是我家的东西，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还是我帮着二叔一起做的呢。不信你问二叔。”

    二叔自然就是张老汉的弟弟，张二汉。也就是那个白头发的老头。他抹着眼泪过来看了一眼，说：“没错，就是我的。”

    “是你的？是你的你就完蛋了。想好了再说。”陈凡翻白眼说：“你晓得伐，这他娘的是凶器，两条人命哩。”

    “那，不是我的。”张二汉说道。

    那孩子说道：“这种匕首是我们店里专门打造的，是有一个人定做的，一个三把。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一共三把！

    “来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东瀛人！”孩子说道：“不然我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的，二叔也是因为如此才记得清楚。不然他的记性最差了。”

    陈凡心往下沉，暗想，完了，线索断了，他居然死在自己的匕首之下。

    突然，孩子说道：“他还在三把匕首上面都提了诗呢？也不知道这是哪一把？你给我看看呀。”

    “胡说，哪有诗，哪有字，连个鬼也没有。”陈凡惊讶的喊道。

    只见那孩子从他手上接过匕首，一看没有刀鞘，顿时傻了：“哦，那字迹是在刀鞘里面的，刀鞘没了，字迹自然没了。这是本店的特色——刀鞘内刻字。”

    “原来如此啊。”陈凡突然灵机一动：“你还记得都是些什么字吗？或者你们这里有没有存档？”

    “有的。因为我家的人都不认字，所以必须存档。”站在陈凡身后的张差突然说：“我，你去拿吧，放我老婆床上了！”

    “那我哪好意思啊，还是麻烦您亲自跑一趟吧。”陈凡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