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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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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温方却是坐不住了,那灵蛇的血如今已经在大夫人身上见了成效。

    按着常理柳淮扬这里便可安心入药,只等毒除。

    沈鱼却是言说大夫人那里想继续试上一试,且要加大那蛇血的剂量,只再过上几日且作分解。

    灵蛇只有一只,其血更是宝贵,便是这每日几滴便足够让他心疼,更莫说还要加大的剂量。

    却说沈鱼这般心思,一是怕那蛇血里潜伏的微生物想再观察一番以保稳妥,二则却是想为静婉那姨娘之位加一份保险,大夫人这里光景越是好得厉害,大爷那里自是也会多待见她一分,只等静婉姨娘的位置做稳一点,她再想的其它法子顺理成章的将大夫人的药断掉。

    她这点小九九早让柳家二爷看个分明,也不戳破,沉默许久最后只压下温方一脸意见想左的意愿言说一句:“稳妥点也好,东院的事儿,爷自有旁的打算,且叫她松快几日罢了。”

    温方叹了口气,拂袖而去。

    只余沈鱼对着那面上不带半分表情的柳家二爷,一时心中更是万分忐忑。

    想了许久最后也只说出一句:“谢爷成全。”

    他这般聪明如何看不出她心中为着静婉的那一点子私心呢

    如同当时试药一宗,细细一想便可明了,二爷不过是一味迁就她罢了。他那里越是迁就,越发便显得她有些得寸进尺了。

    只这般想着通房沈鱼只觉得面上一涨,心里便有些难为情起来。

    柳淮扬也不言语,只看着姑娘的脸色一会儿的功夫便硬是变了几种颜色,倒是精彩。

    他抿了抿薄唇,单单只看她面色也能猜出几分她现下的想法,怕是一时良心发现,又觉得待他不起。

    柳淮扬心里叹息一句,怎生会有这般磨人的人儿,你便是宠着迁就着一时明了的些,也能叫她一会子便生出千百种想法出来,却也是没有别的办法,自能仔细安抚了。

    如是一想,柳二爷便将手中的茶碗至于小几,轻咳一声,见沈鱼侧目才朝她招一招手,示意靠近一些。

    沈鱼倒是听话,往他身前挪了几挪,只待靠得不足一步才止了身下动作。

    柳二爷将那桌上空了的茶碗推一推,沈鱼便从善如流的往里添上一些茶水。

    “你自心里也不必觉得愧疚难过,这桩事儿爷应你也不全是因为你,自是有其它打算。”

    柳淮扬淡淡开了口,才端起那杯沈鱼新添上水的茶碗,慢理条斯的饮了一口。

    他如是一说,沈鱼更是觉得心中歉疚,抬头瞧了瞧他依旧苍白的面色,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小心了点呢?

    “奴婢承认自个的确是有些私心,原是想个稳妥的法了,能让纪氏那里药断的名正言顺一些,最好能别累及静婉。不过这只是其一罢了,奴婢更是怕那灵蛇的血中含了其实潜伏的物件,便想着多试几天,且看大夫人那里症状反应再细细斟酌了蛇血剂量,方才给爷入药,只求药到毒除。”

    沈鱼终于还是开口解释一句,倒底怕他同温方一般所想,更是怕他对她失望,只这般一想,便觉得心中颇不是滋味,也不过三两句话便能说个分明的,倒是省得不再添许多误会。

    柳淮扬弯了弯嘴角,抻手握住她原本使劲捏着裙角的手,心里竟是生出的冷汗,忍不住揶揄一句:“爷瞧着你近日胆子倒是越发小了,多大点事儿,也能吓成这样。”

    沈鱼抬首瞧他一眼,见他心情倒是不差,也跟跟着弯了嘴角:“二爷说笑了,奴婢胆子大着呢。”说罢又低头瞧了瞧被他牵住的手又解释一句:“奴婢原是酷夏,一到夏日里便手心皆是汗意,止也是止不住的。”死活不肯方才自家原是怕了。

    柳淮扬淡淡一笑也不戳穿,只又开口道一句:“左右已是仲夏时分,待过上几日便跟着去上一趟凤霞山,住上一段日子,那里倒也算是个避暑的好地界。”

    咦?沈鱼眼睛禁不住亮了一亮,凤霞山她自是听过了,原是柳淮扬的外祖处。

    帝都里谁人未曾不晓学术大儒林世安呢?那是没有的。

    沈鱼从前在清平坊里便也听来教姑娘认字的先生提过几次的,每每一脸崇拜向往的神情。

    沈鱼一想到便能得见这样一位人人敬仰的人物,不免心中生出一些得意快活出来。

    只将先前个不甚痛快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将净,爽利得同柳二爷道一句:“何时起程您只管让芣苢知会奴婢一句,奴婢好提前将一应物件仔细打理一番,免得换了地界,让爷觉得不适。”

    “且顾好你自个便是,其它自有芣苢同德管事,现下可是开心了,再笑爷瞧着嘴角就快咧到耳根处了。”

    对于柳淮扬的揶揄,沈鱼也不觉如何,只抿着嘴退了出去。又想着得快些将大夫那里的事儿了了才好。

    便抬脚往药庐里寻温方去了。

    且说大夫温方,从柳淮扬书房中回来,便觉得一肚子憋气,柳家二爷是越发的让个通房迷得不像话了,人三两句便又哄着将那滴血成金的灵蛇血灌到别人肚子里去了,温方只一想便恨得牙根疼了起来。

    沈鱼来时他正拿着味药细细研磨着,也不知是那药坚硬难磨,还是他原本有气无处可撒,咬牙切齿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不怪温大夫气大,原是奴婢这里说得不堪清楚,沈鱼自这里请温大夫歇上一歇,容奴婢解释一回,再作分明可好?”沈鱼沉吟一番才开了口。

    温方抬头一瞧,便是惹得他一肚子气的罪魁祸首,又见人带着一脸真诚的笑意同自家说着话,也不好发作,只能硬着头皮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净手。

    却是免不得言辞之中颇为冷淡,话里话外皆冒着几分溜溜的气息:“沈鱼姑娘有甚话,说了便是,大夫自会洗耳恭听,左右二爷那里姑娘说得话一向有用,哪里是温某这个大夫可比拟的。”相识了二十几载,一朝识得柳二爷竟是个眼里只剩美人便识兄弟的白眼狼,温方只这般一想又是满肚子的气。

    沈鱼见他如此也不恼,仍旧是笑盈盈的一张脸,只认真道一解码器:“知道温大夫原是舍不得那灵蛇之血,怕是用在大夫人那里,届时爷这里便不再够量。奴婢只想跟温大夫解释一句,那蛇血原本就是再生之物,这宗温大夫自是比奴婢清楚,再言爷身上的毒左右也不是带了这一两天了,如何还等不这几日呢?奴婢之所以让景春阁那里再用上几日,不过是求个安心罢了,怕的只是先前提的那宗蛇血里面或许还有其它物件。不过是想多观望两天,以保稳妥。知温大夫瞧着爷见天让那身毒拖累不忍,原是奴婢说的不够清楚,也不怪温大夫恼,现在解释清楚了,再给温大夫赔个不是,请大夫原谅则个。”

    温方见她姿态如此柔软,哪里还好意思摆个冷脸。

    况且人又追到这里解释一番,切不论旁的,只他一个男人若是再不依不饶的怨上一回,倒是显得心胸太不济了点。只先前生了忒大一通子气,一时转不过来情绪,免不得吭吭哧哧一时也说不出得体的话出来。

    沈鱼瞧着他这副模样实在心急,便好心的转一转话头,说明自已的来意:“大夫人那里再试上几日势必是要断了那药的,只这一宗事儿原是牵扯良多,奴婢想着凡事还是多打算一点得好,便想从温大夫这里讨个以假乱真的方子。”

    温方一脸不解,盯着她瞧了半天,也未曾明白她是何意。

    沈鱼只得再好心解释一句:“大夫人如今用的那药,奴婢想让温大夫备上一份从气味到味道皆可乱真的出来,只将那药逐渐怼了,直至药效尽失。到时便是换了药也好叫人神不知鬼不觉,只让外院的人觉得咱们栖意园中的药竟也是医不得大夫人那一处顽毒,至些死了心,便也不再一门心思的将个眼睛齐齐盯着咱们这里瞧着。”

    温方听她是一说,禁不住眼睛亮上一亮,这般巧妙的主意,自己为何没曾想到。若早想到这一宗,也不至于平日里怕得连栖意园的大门也不敢迈出去一步,生怕让柳府的一众女眷又缠着哭闹一番。

    大夫倒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大夫,抚了抚衣摆,正正经经同个沈作个辑,赔礼道:“此计甚妙,方才确定温某错怪了姑娘,还请小鱼姑娘莫往心里去,只小鱼姑娘方才一言更是让大夫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姑娘聪慧过人,实在叫温某自叹不如,请再受温某一拜。”

    说着便又要躬下身去,沈鱼哪里受得住他这般咬文嚼字,只里暗道一句,原这大夫酸起来比个秀才也绰绰有余。

    见他又要拜下去,忙止住动作,只往后退了一退:“原都是为着爷的身体,温大夫这般实是太过客气,只那奴婢方才说的药便拜托温大夫费心了。奴婢出来的久了,恐爷身旁没人伺候,这就回去了。”

    说罢福一福身子,转身迈出了药庐。

    温方愣愣的又站了一会,忍不住又是胡思乱想一番。

    撇开医术不提,单单这副好性情加上这聪慧过人的劲便叫人心生好感,又是个见识过人的,就柳家二爷那阴沉沉的模样,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温大夫这里这般想,却又哪里晓得跨出药庐的通房沈鱼笑得又是哪般得意,她自个不过是转一转脑子罢了,吃力的活一应交给大夫温方,如何不笑成娇花一朵。

    等得意一会,又叹息一句,只瞧着整个柳府的人加上温方也是抵不过一个柳二爷难哄,切又一贯的洞悉人心,你这里还未来得及动上个小心思,他那里便已经知晓了下文,只冷眼的瞧着你把个戏做足,高兴时只打趣调侃两句,不高兴时那便只全凭个人造化了。

    沈鱼悄悄吐了吐舌头,想着平日里柳淮扬又是如何待的自已,禁不住心里暗叹一句,又岂是一个宽宏大量可以言喻的呢?

    ************************

    柳家二爷烧没烧高香不得而知,只外院的一众人等却是个个觉得沈鱼才是烧了一把好香,才有如今的处境。

    二房里二夫人如今却是越发有些坐不住的,不为别的,只为景春阁大夫人的身子竟是比以往情势大好的。

    虽是老夫人面前也跟着同那温大夫求过几回,只却是没带几分诚心诚意,也难明了,如今柳府中馈她一把把持,若是长房大夫人那里得已康复,到时哪里还又有她一个二房弟媳说话的余地?

    一想到要将手中的大权交了出去,二夫人一张风姿不减的芙蓉面便是一副愁眉不展的好模样。

    若是大夫人那里没个变化,只眼下这几年光景她原是不用这般苦恼的。

    大房长媳忙于子嗣,只一日不添男丁,这厢她手中的管家之权却是不必交待出去。

    老夫人那里虽是不问事儿,二夫人却也是明白的,眼下不过是借她之手将府里一应琐事应承下来罢了,只给阮氏腾出空来,好好将养身子,为长房开枝散叶才是第一要紧的事儿,至于这管家的权力,只阮明生君下男丁,不必她提,老夫人那里也会亲自交付于她。

    长房管家原本就是名正言顺,只拿大权在握的久了,哪里还有轻易交出去的理儿,二房原本就是人多事儿杂,二老爷又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若不二夫人从中公里时不时弄上一些猫腻,如今二房的日子哪能这般好过的?

    “母亲似有心事,不若同儿说上一说,让儿为您分忧解难。”

    二房长子柳淮鸣,原是过来请安,却二夫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免不得要问上一二。

    二夫人抬眼便瞧见自家英俊不凡的长子淮鸣,拿个帕子拭一拭脸,又抿一口香茗才算开了口:“先坐下罢了,待母亲理理分明,再同你说个详细。”

    只瞧着坐在自已身侧的长子淮鸣顿了顿才又开口:“你父亲一贯不问内院琐事,却是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主儿。你父亲不晓得这些,你自小便在母亲身前自是知道的,若不是这几年母亲一手掌控着中馈,咱们二房哪里又会如今这般结余,依着你父亲那般挥霍的,又是这一大家子,怕是饭也吃不上一口热的。”

    “母亲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些事来?现下不是好好的么……可是父亲那里又同您起了争执?”柳淮鸣一双墨眉拧成结,这话说的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提起自家父亲……实在是叫他有些难为情,如今也是迈进不惑之年的人了,却依旧是整日沉迷那温柔乡风月场。

    单单只看着二房里几个姨娘,哪个不是风月场里有了首尾,又让怀了子嗣……这般没脸的事儿也不道做过多少回,每每都是自家母亲顾全大局将人接了回来,安至在二房里,言说是没有柳家的血脉养在外头的道理。

    且只那几个姨娘膝下的孩子,最小的才将将几个月,还有两个正是身怀六甲,便知他这个父亲是如何的不成器。

    柳淮鸣只气得咬牙切齿,并不解恨。好在他容貌类二夫人居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便是作下一副这般狰狞的表情,也并不损其英俊半分。

    二夫人知他定是想差了,拍了拍他的手背道一句:“并非是你父亲那里出了差子,鸣儿莫乱想。”

    柳淮鸣这才把个眉头舒展开了追问一句:“那母亲为得何事烦心?”

    二夫人又细细思量一番,觉得也未有甚不便同他说的,若是不同他说还能同谁商量上一回,自家二老爷一贯是个不问事儿的,自家次子淮礼又是个没谱的主儿。庶子淮义倒是懂事,只非自己亲生,何况同他母亲又是那般过节,也是不能说的。

    便也只自家长子淮鸣是个性子沉稳的,自小更是懂得体贴她持家不易,每每她这里同他父亲那里有了争执,也总是护着她几分。

    如是一想思量着便将自己方才忧虑一点不落的同他说个分明。

    柳淮鸣听完只沉思片刻才开口问一句:“依母亲话里的意思,大夫人那里病况好转,似是同二哥处的通房沈鱼有几分关连?”

    二夫人缓缓点了点头道:“张嬷嬷从东院里的洒扫婆子嘴里套出了几句话,说是每每大爷处的尤姨娘去探望一回,身边总带着个面生的婢子一道,她便仔细的留意了一番,不想正是老夫人做寿时在跟前儿伺候的那位,正是通房沈鱼。”

    “母亲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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